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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我自己住的那个街区接活的时候,我不关心多赚还是少赚2万,唯一要求是做好,因为那关系到我在邻居里的声誉,”戴鸭舌帽的麦克对我说,他身材魁梧,手指饱满而粗糙。

在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报道由该校21世纪中国项目组织的一个人民币国际化的论坛,会后主人Susan Shirk请尚未离开的十多位客人吃墨西哥菜,麦克就坐在我的旁边,但他并非演讲者,而是该校职员的丈夫。

和在座文质彬彬的经济学家比起来,麦克更多一份草莽之气。他在当地开了一家专门翻新旧房屋的公司,手下有9个工人,多是墨西哥人。具体模式即将挂牌出售的旧房屋拍卖下来,做好设计和材料采购,然后开始施工翻新再上市出售。一个独栋房屋翻新的施工周期就60天,出售后公司可获得超过15%的利润。

他手下有多栋房屋同时施工,购买每栋房屋的资金主要来源于投资者,房屋开工前投资者进场,60天结束后即向投资者归还本金兼部分利润,投资者可以对如何装修发表意见,但决定仍由麦克做出。至于房屋买卖则是专门一个中介和麦克合作,虽然麦克自己也有房屋中介资质,但考虑到风险成本,他并不愿意自己兼顾中介工作。

五年以来,他只有一栋房屋翻新工程出现过亏损,不过他笑着说:“好的方面是,这顺便减了我的税。”

“我们还不算有钱人,但生活可以过得非常舒适,”麦克谈话中毫不掩盖对自己赚钱能力的自豪。他的公司主要成本即是人力和装修建材,大概是40%和60%的比例,由于麦克善于交际,且进货量大,因此洛杉矶的发货商专门给了他大幅折扣,且他又开始选择一部分质量好的中国建材,更是压低了材料成本。为此他还专门跑过三天北京寻找合适建材,但最终失败,还是选择从香港的发货商处购入。

“现在材料成本已经压到底部了,如果要再低,那就必须自己和其他几家公司一起合买集装箱了,”他说。

坐在餐桌对面的麦克太太说起自己的生意则有另一番感触:“我们2007年最开始做这份生意的时候有些愧疚,毕竟我们每买到一栋房子,就意味着可能有一个付不起按揭的家庭被迫搬走。”但后来她和丈夫的想法慢慢改变。

“那些付不起按揭搬走的人本来就不该拥有房屋,你挣4万美元却非要买8万美元的房子,这不公平,”麦克说。

他们认为自己每装修完一栋房屋,在赚钱的同时为自己的社区环境贡献自己的力量,他们翻新的房屋不少是80年甚至100年以上的。

每装修完一栋房屋,在向买家开放参观前,麦克都会邀请当地社区邻里参观,因为这将是社区未来的一部分。与此同时,看到翻新成果的邻居若有合适客源,正好介绍,具体的买卖房屋则有麦克合作的中介来执行。就算没有直接介绍,但居民们了解麦克的能力后,既可能在未来成为投资者,也可能在一些自己了解的老房屋挂牌上市前就通知他,使其能更快获得信息以竞买房屋,这也正是他所谓的“很重要的内幕信息”。

工作之余,麦克有时会去参加一个社区慈善机构的酒会,该组织专门给被家长赶出家门的年轻人提供住宿等支持,这些年轻人很多是因为同性恋身份得不到家长的认同。我不怀好意地问他:“你会很关注你捐款被用在什么地方了吗?”他说:“我信任那个负责人,那就可以了。我就担心有些慈善机构的办公费用占的比例太高,但这一家几乎没什么办公费用。”

此外,他还准备写一本装修的详细操作指南给接班的儿子:“如果有时候他遇到一些情况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,就可以看操作指引,对每一步都详细说明。”

谈话间,坐在我左手的一位女士问麦克:“要不我们留一下联系方式?我是专门做投资的,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之后谈谈合作机会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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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涛

章涛

27篇文章 3年前更新

前财新传媒驻美记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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